蔣浩川一楞，頓了一會才說，“嗯，陪書楠逛了逛西湖。”他沒有隱瞞也沒不想隱瞞，還是希望李子清能夠早點認清他的態度，這一天遲早是要來的。

李子清心如刀絞，眼淚不爭氣的流了出來。她喜歡了他那麽多年，努力那麽久，願望還是破滅了，被現實、被眼前自己喜歡的男人重重地敲擊著心臟。

蔣浩川一直埋頭自己的工作，周圍半天沒有聲響，這讓蔣浩川發覺了異常。

往常，如果李子清在，她會時不時嘰嘰喳喳說個不停，要不也會有的沒的東拉西扯，總是要和他嘮叨幾句，說身邊的事，閨蜜八卦，總之，想到哪裏說哪裏。

這長時間的安靜，讓蔣浩川不禁轉頭，這才看到梨花帶雨的李子清，低著腦袋，時不時用紙巾摸著眼。

蔣浩川心中一驚，深深的愧疚感襲上心頭，真不知該如何是好。

但是無論如何，他無法給她想要的未來，從他開始懂得愛情的時候他就知道。

但是李子清的愛情一直都是蔣浩川。她一直相信他小時候的承諾，但那只是小時候一時沖動與幼稚的想法。

“你應該去找屬於你自己的愛情，這種愛是相互的，互動的。”蔣浩川不知道該怎麽安慰，他只是在告訴她自己的愛情觀，可是李子清哪裏聽的進去。

她只是一個勁地哭，因為絕望，因為無能為力。面對林書楠她還能橫一點，可是面對她的浩川哥，她無計可施。

過了好一會，李子清總算止住了眼淚，蔣浩川給她遞了張紙巾，“你先休息一會，一會吃完飯我送你回去。”

李子清嗯了一聲，然後側著身，斜趴在沙發扶手上。

整個人趴下去，袖子捋上來不少，一片紅色扭曲醜陋的疤痕露了出來，像利劍一樣紮進了蔣浩川的眼裏和心裏。蔣浩川內心不禁一陣顫抖。

兒時淘氣犯下的錯，不知道該如何來彌補。

蔣浩川很內疚，晚上忙完工作送李子清到了家門口，“這段時間工作真的太忙了，沒時間陪你，有空我們再好好聊一聊，但是我喜歡楠楠，五年前就認定了。你也很優秀，所以要去找真正愛你的人。”

說這些，蔣浩川覺得自己很殘忍，可是他覺得只有這樣才能制止李子清再往前走。那天晚上，雖然他知道什麽也沒發生，但是這種事太可怕，不能再讓她有這樣的想法與行動。

“浩川哥~”李子清不願意放開蔣浩川的手，眼淚連連，可憐兮兮地望著蔣浩川。

“回去吧。”蔣浩川拉開了她的手，轉身進了車子，開上了馬路。

留李子清一個人站在夜色裏，她左手抱著右臂，咬著嘴唇，心痛到整個腦袋犯暈。在陰影中站了好一會，才稍微平息，轉身走進了屋子。

沒想到剛進門，就碰到姐姐站在樓梯口，扶著樓梯扶手，表情淡漠得看著眼睛有點紅腫的李子清，“去洗洗臉，不嫌丟人麽？”

李子清委屈，心中的苦悶無處訴說，還要被姐姐嫌棄。她沒有理會，低頭直接從李子玉的身旁側身上了樓。

李子清憤憤地掬水拍打著臉，沒註意姐姐抱著雙臂，站在自己的身後。

“有些事情勉強不了，不如就此放下。”李子玉淡淡地說。

“你要幹嘛？”李子清突地擡起腰身，透過鏡子望著她。

“我是你姐，我能幹嘛？”李子玉依舊平靜無波。

“你出去，我現在什麽都不想說。”李子清心情很糟糕，她不想和姐姐說話，總覺得她是在看自己的笑話。

“那明天再說，哦，對了，如果你想投資智上科技，我可以幫你 。”李子玉嘴角向下得咧了咧，這個傻姑娘。

“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？我沒心情，你出去。”

李子清對姐姐下了逐客令，在她出去以後，她便把門鎖上，直楞楞地撲倒在床上。

第二天一早，李子玉就去叫李子清吃早飯，李子清很煩，氣得將枕頭仍到了地上。

“保姆出去買菜了，起床吃飯，變醜了更沒人喜歡。”李子玉抱著上臂，斜靠在門口喊她。

“…不用你管。”

“今天有你最喜歡吃的銀耳蓮子粥，我聽說林書楠每天早餐都吃的很講究。”李子玉不罷休，她哪裏知道林書楠早上吃什麽，無非就是為了激怒妹妹。

李子清從床上跳了下來，卡啦啦打開了門鎖，半開著門趴在門邊上，“你怎麽知道？”

李子玉一楞，眼前的妹妹，一身白色蕾絲睡裙還算體面，可是紅腫的眼睛加上黑眼圈，還有雜草一般亂糟糟的頭發，真是讓人不忍直視。

她低頭慢悠悠打開手機鏡頭，舉到李子清的面前，李子清看到了鏡頭中頹廢的自己，猛地關上了門，趕緊整理自己的頭發。

李子玉收回手機，轉身往樓下走，“收拾好了，下來吃飯。”

整理幹凈的李子清雖然恢覆不到平日你清秀醒目的狀態，但總也不亂糟糟混沌一片的樣子要好。

李子清端過銀耳粥，看了一眼姐姐。李子玉當然明白她想問什麽。“我是你姐，你的事情我當然關心，我好幾次看到蔣浩川送林書楠回家，還有他們早上一起上班。”

李子清只覺得牙根咬得發酸，“那你為什麽不早告訴我？”

“你自己不是也一直有行動嗎？”李子玉拖著碗放在嘴邊，“比如五年前。”

李子清的心咯噔一下，詫異姐姐怎麽會知道，轉而憤憤地說道，“你是在監控我嗎？”

李子清心中忐忑，她一直很小心，如果讓蔣浩川知道自己的所為，他還會這麽平靜地送自己的回家？“你想怎樣？”李子清接著質問。

“我是你姐，我就是想讓你知道，不值得，你應該尋自己的幸福。或者把事業做好。”李子玉頓了頓 ，接著又不緊不慢地說了一些自己的想法，還有可能的做法。

李子清擡眼淡漠地瞅了下她，噔得一聲丟下勺子，“不知道你在說什麽，我吃完了。”說完起身上樓。她還不能放棄，她還是想要挽回他的浩川哥。

她上樓照了照鏡子，她這副狀態，這幾天都不想再出門了。

她神色憂慮地窩在自己的房間裏，打開電腦，看著何氏科技的推介材料。雖然蔣浩川讓她傷心，但是她還是關心何氏的發展，再過幾天就要開推介會。最近公司形式一片利好，通過這次推介，希望可以把聲勢推高到新的臺階。

她吃完睡睡完吃，偶爾看看材料，關註關註公司動態和行業信息，偶爾和李子玉打照面也沒什麽好說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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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的業務真不是一般得好，技術得到市場認可，客戶絡繹不絕，媒體也是爭相報道，何世勳的采訪已經應接不暇。

各種機構，組織，座談，論壇到處可以看到何世勳的身影和何氏科技大大的logo。熬了多年，技術有了階段性突破，他們也總算微微地翻了個身。

“真是累斃了。”何世勳進了蔣浩川的辦公室，癱坐在沙發上，“老蔣，你是不是早就預料到這一天，所以才不願意當這個CEO的？”

蔣浩川咧嘴一笑，“我就是個技術宅，這些拋頭露面的事情，偶爾我還可以應付。應酬多了，技術方面肯定難有突破。”

何世勳又嘿嘿一笑，“不過，這種感覺還是挺不錯。鎂光燈下，受萬千人的敬仰，唯我獨尊，哇，有種做皇帝的感覺。”

“萬千人的敬仰？哪裏來的那麽多人，這錯覺真是有點大。”蔣浩川笑。

“哎~就是這種感覺。”何世勳伸直了手，在空中來回輕輕揮動了兩下，“同志們好，同志們辛苦了。”逗得蔣浩川哈哈大笑。

“就是每次都回答相同，或是相似的問題，也挺無聊的。”何世勳收斂了笑容，“各家媒體問得千篇一律。”

“就是一項技術突破而已，無非就是問歷時多久，團隊如何，收益如何，未來規劃等等，還能問什麽呢？”蔣浩川端起手邊的六邊形玻璃杯喝了一口。

“哎哎哎…行行行，就你能耐~”何世勳來了個葛優躺，直接靠在沙發裏，手機信息叮咚叮咚響了起來，誰再發信息。

定睛一看，是上次發布會的群裏，大家在熱火朝天地討論著何氏最近的業績，以及數據的真實性問題。

“這是什麽情況？”何世勳一臉驚恐的擡頭看著蔣浩川。

“怎麽了？”蔣浩川還有點淡漠。

“你快看上次發布會的群。”何世勳有點焦躁。蔣浩川平時很少看群，有何世勳盯著，他基本都是屏蔽狀態。

這回看他臉色不對，蔣浩川也一臉擔憂地拿起手機，看到最上面的群裏，信息在一條一條的冒出來。

群裏最上面一條信息是一個陌生人發來的何氏推廣文件，還有內部的一些數據，這些數據只有那天開會的幾個股東和高管有，這個人怎麽會有？

現在不是追究他怎麽會有內部信息的事情。而是，這個文件發到了媒體的群裏，接下來要怎麽處理？

群裏所說的消息，大部分是ppt裏的內容，而有些數據則有點誇張。蔣浩川沒有立刻回應群裏的質詢，還有各方的猜測。

而是將文件下載了下來，仔細瀏覽了一遍，從格式內容形式上看，確實是他和林書楠敲定的版本，還有內部數據這部分大多數都是他們高管最後確定的版本。

但是有些數據過於誇張，明顯是被人在後面多加了個零，刻意處理過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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